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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狼】逃之夭夭 05



















05



天还没亮,蓝紫色的天空上挂着好几颗星星,微风吹过草木撩起唰唰的细微响动,扰了熟睡人的美梦。



裴珍映揉着发痒的眼角,跟在赖冠霖身后上了车。姜丹尼尔早早就把他们叫起,两三句说明了情况,就准备驶往任务点。



裴珍映跟赖冠霖窝在车子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朴佑镇拌着嘴,昨晚跟赖冠霖说了那些话后,一直压迫在他心上的酸涩痛楚一扫而空,现在一身轻快,只想把前几天少说了的话给补回来。



“别再接我话了!”



朴佑镇恶狠狠地在黑暗里剜了裴珍映一眼,惹得他靠在赖冠霖肩上咯咯笑起来。



“好了好了。”姜丹尼尔看了眼手机,随手将它搁在了旁边,“三十分到码头,拿完货分头去机场。”



“我跟旼炫昨晚熬夜监听警察局那边,他们应该没得到消息。”姜丹尼尔若有若无地看了眼裴珍映,“不过还是得注意点。”




他的声音顿了一会儿,左耳上的银色耳钉在黑暗里闪着微光,“这次任务,赖冠霖跟朴佑镇去吧?”



裴珍映咬了咬嘴上的死皮,举起半藏在袖口里的手,“老大,我可以的。”



“就让朴佑镇做一辈子待在我身后的男人吧,我去。”



朴佑镇把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他啧了一声,咬着牙说:“裴珍映,下车,单挑。”



裴珍映举手耸了耸肩,挑着眉头一脸欠揍样:“奉陪。”



李大辉在前面笑得喘不过气,乱跺着脚,红着脸拍了拍姜丹尼尔的肩,“你管管他们俩个神经病。”



“……”姜丹尼尔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别闹了。那就冠霖跟小映去吧。”



“老大!”朴佑镇重重地锤了一下车门,随后痛得龇牙咧嘴,泪花都挤了出来,似乎是真的被伤透心,“你好偏心。”



裴珍映轻哼一声,重新倒回赖冠霖肩上,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角的细纹都被逼了出来,被赖冠霖清楚地看在眼里。



什么嘛,俨然跟昨天不是一个人。



赖冠霖郁闷地吹了吹过长的刘海,伸手把裴珍映搂得更近些,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懒洋洋地说:“好冷啊。”



裴珍映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声音在车子里响起,“大哥,你没事吧?现在是九月。”



赖冠霖转头翻了个白眼,沉默几秒。



“知道了,闭嘴。”








在天空映照下的海也是黑的。凉得刺骨的墨色水拍在石壁上,夹着腥味的海风吹红了裴珍映的鼻头,钻进鼻孔渗透进身体。



赖冠霖别紧了耳麦,插着裤兜站在码头边,静静等着货船靠岸。深夜的风力道狠劲,砸在脸与手臂上不痛却又难耐,丝丝凉意还摸进了短袖里。裴珍映怕冷,他看了眼眺望远方不知道想着什么的赖冠霖,把脸埋进领口,向他悄悄凑近了点,整个人隐在赖冠霖高大的身后。




“你干嘛。”赖冠霖突然出声。



裴珍映嘿嘿笑了笑,头轻轻抵上了赖冠霖的蝴蝶骨。



“真的挺冷的。”



“……”赖冠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挑了挑,身子往后仰,与裴珍映贴得更近。



“你们俩能认真点吗?”朴佑镇抓狂的声音同时从两人的耳麦里传来,他真的气得不轻,隔着那么远也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



“啊。”裴珍映淡淡道,极力忍住笑意,“忘记切掉了。”



“操你妈。”通讯在朴佑镇干脆利落骂完这一句后被切断,过了一会儿又被重新拨回。



黄旼炫戏谑的声音响起,他声音模模糊糊,咬字不清,估计在吃东西。



“我看朴佑镇才是神经病。”



耳麦里又传来朴佑镇闷闷一声捶窗的声音。



赖冠霖回头,与裴珍映相视一笑,海风吹散了他们额前的碎发,两双如黑曜石般纯粹的眼珠子被彼此映照在眼里,温柔从眼角眉梢透开,慢悠悠却实实地蔓延至心底。



裴珍映的心跳如擂,伴着货船靠岸像要刺穿耳朵的鸣笛声,肆意在他鼓膜边打转。



“走吧。”裴珍映拍了把赖冠霖的屁股,狼狈地移开视线,重重吐出一口气,“就是这艘。”



鞋子踢在甲板上的声音不小,裴珍映与赖冠霖先后上船,本低着头的船员抬眼把他们俩从头到脚瞧了个遍,与同伴交换了几个眼神,又默默埋下头做事。



裴珍映与赖冠霖无声对视一眼,沿着已经被腐蚀了边角的木梯下了甲板。走道里只有挂在壁上的小灯闪着幽暗昏黄的灯,裴珍映放轻脚步,视线快速扫过各个船舱门上挂着的号码。



“最尽头左转,船长住的那间。”李大辉紧张地盯着屏幕,手指不停捏着手腕处突起的骨头,心跳也跟着裴珍映与赖冠霖的呼吸跳得时快时慢。



赖冠霖拉着裴珍映的手腕,将他带往了身后。他难得不嬉皮笑脸,只是做了个口型,略显苍白的唇瓣在又咸又潮湿的空气里动了几下,惹得裴珍映无奈笑起来。



“跟在我身后。”



裴珍映不理会,迈动步子站在了赖冠霖身边,学着他同样张了张嘴,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并肩比较好。”



赖冠霖抖着肩膀,移开脸轻笑起来。他跟裴珍映一人一边贴在拐角处的墙角,探出点脑袋去看,确认过道上依旧空无一人,摸着卡在腰上的枪疾步往挂着打了个星号的船舱走去。



赖冠霖握住了冰凉的门把,他将耳朵贴在同样冰凉的铁皮门上,等候了半分钟才将沉重的门拉开。里头确实没有任何人,整洁的船舱一览无余,除了挂在墙壁上的帽子与桌上的笔记根本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裴珍映第一眼就看到了大大咧咧摆在床上的扁平黑色箱子,他长手一捞就带起箱子,另只手没做任何停留拉走赖冠霖,身子一转用脚踢上了门。



赖冠霖神思似乎还在飘荡,眼珠子转了好几下才定下来,他晃晃脑袋,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李大辉截住了声音。



“快走,外面情况不对。”



耳麦里是杂乱的刹车声与砰砰的关门声,朴佑镇端着个迷你望远镜,挑起一角车帘往外看,皱起的眉头就再也没松下来过。



姜丹尼尔抿着嘴发动引擎,虽然车子藏在暗处,难保条子不会一点点精密搜查,越走离开越好。



李大辉焦急的声音又响起,他噼里啪啦砸着键盘,从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满是烦躁。



“你们从西门走,条子全从北门进去了。”



“我靠。”裴珍映暗骂一声,“真他妈阴魂不散。”



“我们先去机场,另一辆车子就在集装箱后头,你们出来之后就跟上。”姜丹尼尔趁警察还未察觉之际直接将车速提到最高,一路狂飙,不过多久车屁股就缩小成一个点,最后消失。



货舱内已经响起有序的脚步声,还有目的性地往这边越移越近。船长所处的船舱离西门不远,裴珍映与赖冠霖走了几步就到,裴珍映透过一小方玻璃窗子确定甲板上没有警察,才拉开门弓着腰出去。



船员依旧低着脑袋做事,裴珍映与赖冠霖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几步就踏着梯子下了货船。外面不远处停着的几辆黑色汽车似乎都是警察的车子,裴珍映跟着赖冠霖借着大大小小摆得密集的集装箱避开车内警察的视线,直直往姜丹尼尔所说的位置走。



姜丹尼尔想得确实周到。车子停在两个斜放着的集装箱的卡角处,不走近看不出一点端倪。裴珍映掏出车钥匙开了门,歪着头坐进车内,把黑色箱子随意扔到后座,等赖冠霖也坐好急急忙忙开动了车子。



赖冠霖这时还有心思开玩笑,他往后看了眼被丢在角落的箱子,嗤笑一声:“你倒是心大,东西随便扔。”



“不然还要我怎样,”裴珍映好久没开车,皱眉盯着倒车镜里的画面看得仔仔细细,“命比任务重要。”



赖冠霖点点头,他看着车子终于开出死胡同,展开身子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手臂伸长到裴珍映的脸侧,还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



裴珍映挺无语的,他拍掉赖冠霖冰凉的手,“你怎么总是这么悠闲。”



赖冠霖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从倒车镜里看到后头的警察慢慢从货船上涌出,一个接一个上了车。他收回视线,突然贴近了裴珍映,温热的鼻息扑在裴珍映侧脸,距离近到眼睫毛也轻轻扫过他脸上的白色短小绒毛。



“想知道吗?”



车子在路上猛地拐了一下,裴珍映转头瞪大眼睛看着赖冠霖,血红色不争气地迅速蔓延耳廓,连喊出来的声音都差点支离破碎。



“赖冠霖!你干嘛!”



赖冠霖笑得虎牙都露出来,调皮本性全印在脸上。他伸手轻轻在裴珍映耳尖弹了一下,吹了个口哨。



“因为他们抓不到我。”赖冠霖臭屁地皱了皱高挺的鼻子,“换种说法,就算他们抓到我,也拿我没办法。”



裴珍映呲着牙狠狠按了一下喇叭,表示强烈抗议他的自恋,却与赖冠霖的大笑在被高速行驶的车子带起的风里飘散。








冷色调的机场人满为患,裴珍映提着箱子跟在赖冠霖身后,享受着赖冠霖为他挤出的一条专用通道。他看着赖冠霖挺得笔直的背,憋不住一直调皮上扬的嘴角。



他们很快在角落寻到姜丹尼尔一群人。裴珍映将黑色箱子递给姜丹尼尔,扯开外套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这次没受伤。”



朴佑镇抽搐着嘴角,声音跟吸了氢气似的扁平,“哇,好厉害哦。”



裴珍映一下子没了兴致,他歪头瞪了眼朴佑镇,摆了摆手表示不与他一般见识,跟在黄旼炫后头学着他背手进了关内。



飞机上,裴珍映与姜丹尼尔坐在一起,赖冠霖难得地与他隔得远,与李大辉坐在了黄旼炫与朴佑镇后头。裴珍映扶着椅背蹲在座位上,黏乎的视线直直往赖冠霖那去,在众人头顶挂了一会儿,直到姜丹尼尔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慢吞吞坐下。



姜丹尼尔举着报纸,手指不停抠着锯齿状的边缘。他虚虚地往后面瞟了一眼,自然地往裴珍映身边挨了挨。



“小映。”



“啊。”裴珍映正发着呆,被突然出声的姜丹尼尔吓了一跳,“怎么了?”



姜丹尼尔还是举着报纸,视线也黏着在报纸上,不肯看向裴珍映。



“不奇怪吗?”



裴珍映单挑了左边的眉,停下了抖着的腿,不自觉调整了坐姿,他好像隐约猜想到姜丹尼尔要说什么。



“为什么最近,我们每次任务都会被警察碰上。”姜丹尼尔叠起报纸,沿着折痕,将报纸叠成一小块,正好放置在手心。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运气不佳,三次是——”姜丹尼尔看向裴珍映,眼下那颗痣也带上了主人的情绪,玩味又牵着愤怒。



“从前我们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姜丹尼尔继续道,“只是自从……”



裴珍映的脑中几乎是一瞬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他拨着刘海坏笑的样子,皱着眉沉思的样子,亲吻前深情的样子……




那些画面像是深绿色的藤蔓,层层将裴珍映的心脏缠绕住,表皮长出倒刺,狠狠插进皮肉,把苦涩的,致命的毒素强硬挤入他身体。那抹痛苦迅速攀上喉咙,扼住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小映,”姜丹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任务,其实并不存在,我只是想试探。”



姜丹尼尔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认定他就是卧底,现在都还只是猜测罢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做个心理准备。”



准备?



裴珍映轻轻拂开姜丹尼尔的手,两手插进黑发里胡乱揉了几下。他偏过身子,抵着位置向后看去,赖冠霖也正巧移了目光往这边投来。



赖冠霖盯着他轻轻笑着,看不出一丝反常情绪。裴珍映无法与这样的他冷着脸,于是也跟着牵强地扯出个微笑,停留不到几秒别开了眼迅速转回头。



“还有一次机会。”姜丹尼尔顿了会儿,翻开了笔记本,过亮的屏幕让裴珍映反射性皱了下眉头。



“证明赖冠霖不是卧底的机会。”










tbc.

我是不是应该更加勤快点,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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