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旼狼】attention
一次不太成功的尝试，再接再厉..
黄旼泫X裴珍映
01
裴珍映一拳头呼上对面肥头大耳的男人，阴暗潮湿的小巷里只有几缕街口路灯照来的清冷的光。他抓住男人宽大的衣领，一拳又一拳，沉闷的击打皮肉声回响在空中，伴随着男人懦弱的求饶。裴珍映眼睛发红，他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直到男人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只重重地喘着粗气。
裴珍映松开手，任男人靠着墙滑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本就不太入眼的脸此时更惨不忍睹，一道一道细小的伤口遍布，正汩汩地往外留着鲜血。裴珍映抬脚又在男人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拉平校服的褶皱，向外走去。
他真是个恶魔。男人在昏过去前用最大的力气去看裴珍映的背影，洁白的校服衬衫染上了点点血迹，背上的蝴蝶骨在衬衫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像要即将长出六羽翼翅膀。
02
裴珍映一条腿跪坐在椅子上，另一条腿在空气中悠闲地荡着，脚尖点着地面，随意打着拍子。“警局味道真难闻。”他撅起嘴，凑近了黄旼泫轻轻说，语气满满都是撒娇。
黄旼泫微微偏过头，看了眼脸上写满不高兴的裴珍映，无奈道：“老实待着。”
哦。裴珍映无趣地撇撇嘴，把目光投到了对面的警察脸上。果然人民的公仆真的很辛苦呀，裴珍映想。对面的警察嘴边围着一圈青黑色，胡渣长出来不少了，黑眼圈比天天熬夜打游戏的裴珍映还重。裴珍映嫌恶地收回视线，又看回了黄旼泫。
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一起放在桌上，认真地听着警察说教育自己的话，时不时还点头表示同意。虽然警察局的灯光惨白，但打在黄旼泫脸上还是显得他那么温柔，脸上的棱角也那么温和，像放在橱窗里的人偶，永远不会伤害他，永远不会冲他发脾气，永远只对他笑。
只对他一个人笑。
“好了，您可以带人离开了，希望以后可以好好教育教育小孩，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我在警局看见他了。”警察关上档案，对黄旼泫点了点头，又重重地拍了裴珍映的肩，起身去了别处。
黄旼泫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靠在了椅背上，看着裴珍映也学自己乖乖坐好，本想绷着的脸还是破了功，他隔着刘海轻轻弹了弹裴珍映的额头，“能不能别再闯祸了呀，我的小少爷。”
不好。
裴珍映看着笑得温柔的黄旼泫，在心里默默回答。
这样我就不能看到你了。
03
已经三天没看到黄旼泫了。自从上次从警局出来一起吃了顿饭，黄旼泫就回到了新住处，没和他一起回家。
“爸，你让旼泫哥回来。”裴珍映赖在裴父书房的椅子上不肯起身，又哭又喊让裴父哭笑不得。
“不是我不让他回来，他自己想离开，爸爸也没办法。”裴父看着裴珍映迅速变得泪光闪闪的眼睛，头疼地拉起裴珍映，“赶紧出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要是旼泫哥在你就不会这么忙了，你真的不考虑请他回来吗？”裴珍映被拉起后也没离开，反而趴在了书桌上，捧起脸看着裴父，眼里写满思念。
裴父盯着裴珍映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只是用笔点着裴珍映的额头推开他：“我再说一次，是他自己要走的。”
裴珍映看着立马投入工作的裴父，只好挥挥手作罢，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不知道把谁的叹息关了起来。
04
七月的首尔已经炎热到让走在太阳底下的人无缘无故烦躁起来。火辣辣的阳光刺进皮肤，顺着神经摸索进大脑，闹得人昏昏沉沉。裴珍映晃了晃脑袋，努力无视脑子传来的坠痛感，晃悠在街道里。
他已经太久没见到黄旼泫了，得采取点行动，不然他怕这思念越来越膨胀，到最后实在压不住，索性撕扯开一切伪装，一股脑说了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最怕的是黄旼泫的害怕。
自从裴珍映有记忆起，身边就有个黄旼泫这号人物。他自小做着裴珍映的贴身管家，陪着裴珍映走过了幼稚的小学，叛逆的初中，可到这最美好的高中，他却辞职不干了。裴珍映只记得那天黄旼泫拉着行李，笑笑摸着他额前稀碎的发，“我走啦。”裴珍映问理由，黄旼泫却始终只是笑。他没能留得住黄旼泫，见黄旼泫的次数从一天三次到一个月都没有三次，天知道他心里的落差有多大。
裴珍映喜欢黄旼泫，就算逆了所有人的心意，他还是要喜欢黄旼泫。喜欢黄旼泫这件事，是小少爷的骄傲。
裴珍映终于晃悠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片安静的空地。角落早有一个人蹲着，嘴里叼着一根二手烟，吞云吐雾的样子看得裴珍映心里更发烦，味道也极不好闻，刺鼻。裴珍映揉揉鼻子，强忍不适疾步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就往那人肩膀踹了过去。
这一脚用了十分力气，那人捂着肩膀哎呦了半天起不来，还把烟给吐了出来。
裴珍映弯腰捡起烟，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从另一个角度看去，夹着烟的手和他凸起的手腕骨组成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裴珍映把烟头对准那人的脸，轻轻压了上去。还没等来那人的惨叫，裴珍映却等来了活了十几年最熟悉最挚爱的声音。
“裴珍映？”
裴珍映猛地转过身，只看到拐角处一个穿着黄色衬衫的人影，便迅速奔去。他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抱了过去。黄旼泫搂住裴珍映的腰和背，用力把人带离了地面，弯腰直接把人举进怀里。强烈的思念全部转化成了冲力，裴珍映只觉得自己飚上270码的心跳和黄旼泫撞在了一起，撞出了一大滩蜂蜜糖水。
“哥，我想死你了。”裴珍映埋进黄旼泫地肩窝，就算传出来是闷闷的声音也不妨碍裴珍映撒娇。
黄旼泫扣住裴珍映的后脑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还躺在地上的人，他眼色沉了又沉，喉结滚动几下也没说出几句话，只单单发出了个嗯字。
05
黄旼泫抽出几张钱，塞进了那人的衣兜里。他黑色t恤的右肩上有个清晰的脚印，黄旼泫伸手拍了拍，回头走向裴珍映。
黄旼泫什么也不想问，他看着裴珍映一点点长大，这么点小心思他也早看得一清二楚，可除了保持沉默，他什么也不能做。
“哥怎么在这?”裴珍映看黄旼泫没有责问的准备，暗暗松了口气。
“我带女朋友逛逛。”
黄旼泫的嘴角勾起裴珍映熟悉的弧度，他的笑在裴珍映人生里就是温柔的代名词。可他说的话却化成了还带着冰渣冒着寒气的冰锥，锋利冷漠，刺穿了裴珍映怦怦跳动的心。
裴珍映调皮的笑在一瞬间凝固，尴尬地挂在脸上。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不像话。
“啊……”裴珍映低头狠狠吸了几口闷热的空气，“哥的女朋友呢?”
黄旼泫带着裴珍映走回大街，脚步轻快，他指着自己停在路边的车，“里面等我呢。天太热了她想吃冰淇淋，我出去买就碰到你了。”
裴珍映顺着黄旼泫的手看去，黑色的车窗看不见里面的人，反而清清楚楚把他和黄旼泫的样子倒印了出来。他看到自己眼眶有点红，他看到黄旼泫的手微微抖着，他看到自己冷漠的神情，也看到黄旼泫眼角眉梢都染着的丝丝温柔。
以后再也不会只属于他的温柔。
“啊……哥好坏，交到女朋友怎么不先和我说。”裴珍映重新看回黄旼泫，脸上已经带了人畜无害的笑。
黄旼泫收回手，背在背后握了握拳。他眼睛瞥往别处，扫到了商业大楼上放着的裴氏企业的人广告，又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尖头皮鞋，是裴珍映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的。
“交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好吧，那我先回去咯。”裴珍映笑着转身，哼着歌离开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裴珍映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垮了下来，他在路人眼里一定像个精神分裂者。裴珍映想，他这辈子淋过最大的雨，大概就是在这烈日下，在黄旼泫的注视下，慢悠悠走出好远，好远。
黄旼泫看着小孩晃悠着脑袋离开了他的视线，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车外完全不是一个季节。清凉的空调风让黄旼泫的大脑冷静了不少，他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一言不发。
“哥?”黄旼妍拍了拍黄旼泫的肩，“我的冰淇淋呢！”
黄旼泫斜眼瞥了黄旼妍一眼，“忘了。”
“那你出去那么久干嘛了。”
“看人。”
“？？？？？”
06
穿着西服的男人挡在了门口，他的脚用力抵住门板，“少爷，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
裴珍映想关上门，可长期的不规律进食让他没有一点力气，推不动被抵住的门。长久未修剪过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抬眼望去，发现是从来没见过的新面孔。“我不想回去。”
“老爷说今天黄先生会过来。”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没有丝毫感情。其实他的声音被包房内震耳欲聋的歌声盖住了大半，可裴珍映还是清楚地听到了“黄先生”三个字。
裴珍映捏着门把地手更用力了，只要匆匆一瞥也能看清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那又怎么样？”
“……”男人沉默了许久，收回了抵在门上的脚，“老爷要我转告你，黄先生要离开首尔了。”
裴珍映狠狠咬住唇，直到他在嘴里尝出浓浓的铁锈味，他转头抹了把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得太足的冷气，他整个人冷得发抖。
“你帮我祝他一路顺风。”
男人把手背在身前，退后一步，微微点头，“好的。”
07
黄旼泫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晚上十二点，他把干毛巾丢到头上，擦拭还在滴着水的头发。长达一两个小时的聚会让他应付得筋疲力尽，更何况还没有见到裴珍映。他在舒适的沙发上躺下，抓起放在一边的手机，考虑要不要给别扭着的小孩打个电话。
黄旼泫侧转身子，却觉得右肩被什么抵到了。他起身，拿开叠在一起的抱枕，就看到套着粉红色壳子的手机。他轻轻摇头，无奈地自言自语：“小妍真是丢三落四……”
他正准备往黄旼妍家的座机打个电话，门铃就响了起来。平时不觉得怎么，可这深更半夜突然响起的门铃让黄旼泫的耳朵受了点刺激，他揉揉耳廓，慢悠悠跑去开门，“黄旼妍，下次手机再落这儿我……”
打开门，可门口站着的却不是黄旼妍。
裴珍映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黄旼泫。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把他全身淋得湿漉漉。
“珍映？”
裴珍映在门外看着黄旼泫，就算是逆着光，可屋里头温暖的黄光还是把黄旼泫的发色照得浅浅的，好像在他的头发，肩膀上都蒙上了一层黄色的薄雾。
他一定是我的守护神，裴珍映想。
他一想到这样的黄旼泫就要离开了，就委屈得要死，就怀念得要死。
他突然跳起抱住了黄旼泫，双腿夹住他的腰，手臂紧紧环住黄旼泫温热的脖子，也不管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把头埋进了黄旼泫的肩窝。黄旼泫一个踉跄，急忙用手托住裴珍映的屁股，把人往上提了提。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也湿透了，和裴珍映薄薄的t恤黏在一起，黏在皮肤上。虽然难受，可他却不想放手。
黄旼泫换成单手托住，另一只手把裴珍映从自己的肩窝拉起，伸手在裴珍映滴着水地刘海揉了几下，抖出许多雨水，就着湿度把过长的刘海往上撩贴在了头发上，露出英气的眉毛。
“怎么淋成这样？也不知道撑伞？”黄旼泫说完就走向浴室，裴珍映很轻，就算抱着走路也不费劲，“你去冲个热水澡，我去找衣服。”
可裴珍映也不知道那根筋抽抽了，就是不下来。
“还不下来？”黄旼泫疑惑地捧住小孩的脸，用袖口擦去他脸上的雨水，“会感冒的。”
“你要走？”裴珍映抓住黄旼泫擦着自己脸的手，把袖口都揪出深深的褶皱，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嗯。”黄旼泫抽出手，左右环顾了会儿，把丢在沙发上的毛巾放到了裴珍映的头上，“怎么了。”
裴珍映瘪起嘴，眼球上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垂着眼角，看得黄旼泫差点站不住。他慌乱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别走，”裴珍映的鼻音也出来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像一团棉花包裹住了整颗心，“你明明都交了女朋友，为什么还要走……”
黄旼泫瞥了茶几上的手机一眼，没有说话。
“哥，你别走……”裴珍映的头靠在他的肩上，黄旼泫这才闻清他身上的酒味，估计被雨水冲掉了七八分，还有一些悄悄留在了衣领里。
黄旼泫把人往上提了提，两人的身体更加贴近。裴珍映抬起头看他，几根不听话的刘海掉了下来，时不时碰到他被雨水打湿的扑闪着的睫毛。他捧住黄旼泫的脸，稍稍用力挤了一下，就挤出了个敦厚的哥哥模样。裴珍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敲打着黄旼泫的鼓膜，震得他脑袋发晕。
“哥。”裴珍映笑了好一会儿后才停下认真看他，“我喜欢你。”
黄旼泫也直视着他，他在裴珍映黝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你还小。”黄旼泫淡淡地说。
“我不小了。”裴珍映急着证明，双手在空中胡乱挥着，“我只比哥小四岁。”
黄旼泫没有像往常一样被逗笑，而是继续认真追问：“珍映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懂。”裴珍映笃定地回答，弯起像小鹿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喜欢就是你呀。”
08
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黄旼泫仰头看着天花板，忍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微微刺痛感。裴珍映正低头咬着自己的脖子，像刚出生的小狮子磨牙，他在黄旼泫的脖子上留下了暗红的斑驳痕迹。
他只记得听完裴珍映的告白，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给自己设下的禁令轰得全部倒塌，压抑了不知道几年的感情像源源不绝的洪水，想把眼前的人全部淹没，溺死在里头。
亲吻是自然而然的，亲热也是。
“所以说哥根本没有女朋友?”裴珍映愤愤地抬起头，又在黄旼泫的脸上咬了一口，“哥第一次骗我！”
黄旼泫笑着擦掉了脸上的口水，“哪是第一次骗你。”
裴珍映愣了愣，似是在回想什么。黄旼泫拍了拍裴珍映干了大半的头发，“赶紧去洗澡。”
什么也想不起来的裴珍映也不再纠结，抱着衣服蹦蹦跳跳去了浴室。
09
现在是深夜两点。
裴珍映已经在床上熟睡，月光透过薄薄的纱织窗帘照进来，印在裴珍映的半张脸上。俗话说月下看人人更美，黄旼泫支着下巴，看得入了神。
他俯身在裴珍映的眼皮落下一个吻，躺在了旁边。手臂伸进他和枕头的缝隙里，把人小心翼翼地揽了过来。
“晚安。”
10
我的小王子啊，生来就该被宠爱。
